Glitter Tears

Take a bow

【楼诚】Promised Land 现代AU

Chapter 09 远在远方的风比远方更远

明镜手撕汪曼春一夜成名。政府各部门甚至几家知名企业都传遍了高峰论坛休息室内的恩怨风波,无数人对这位声名在外却又素未谋面的明氏集团女掌门涌起了好奇之心。

汪曼春告假一周。美其名曰陪伴叔父汪芙蕖考察周边县市的经济发展情况,实则叔侄二人实在无颜面对众多围观者。南田洋子十分贴心的派了一辆保姆车载着他们去了TGK在近郊开发的温泉酒店,甚至在汪芙蕖疗养期间还亲自上门拜访,共商企业未来发展战略。

一段人们口中豪门恩怨的谈资,就此没了下文。

明诚站在空旷的土地前,眼前一片颓圮。几个建筑工人叼着烟卷,不紧不慢的给工地围挡做美化包装。一个年轻工人蹲在围挡前,随手将未熄的烟头丢在一旁,刚刚安装完毕的一块广告布瞬间被烧出了一个黑洞。工人见状,嘴里嘟嘟囔囔咒骂了一句什么,起身用脚碾着把烟头踢到了马路上,然后假装什么都没看到转身继续干活。

梁仲春溜溜达达走到一旁,脸上还挂着抑制不住的得意,这是他介绍给明氏集团的第一笔生意,合作单位自然是他姘头的传媒公司。

“嘿嘿嘿,阿诚兄弟,你看这活儿,不论是画面、材质还是工艺,都是本地一流的水准。听哥哥我的,保证没问题!”

明诚蹙着眉半天没吱声,忽的大踏步上前,拎着蹲在围挡前的年轻人使劲往后一带,对方险些躺在了地上。

“你他妈干嘛!”

年轻人双肘撑地,急于起身和明诚打架,不料却被明诚一脚踩回地上。皮鞋踏在胃上,疼得让人喘不上气,明诚一脸漠然看着脚下的人呲牙咧嘴,低声吐了一句:“没用的垃圾。”

“你他妈说什么!”旁边几个围观的工人也看不下去了,纷纷冲过来作势要打明诚,被梁仲春双臂一横挡在一旁。

“阿诚兄弟,有话好说,犯不上动手啊。咱们好歹也是在市中心的大街上,让人看见了影响不好。”梁仲春也是一脸不悦,但还是忍住有发作。

明诚满不在乎的又加重了些力道,脚下的人瞬间疼出了一身冷汗。

“梁处长,我看起来很傻么?”

梁仲春一时吃不准他什么意思,一脸犹豫斟酌着答案。

“我再问你一遍,我看起来很傻么!”明诚的声音又大了几分,梁仲春连带着身后几个工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怒火吓懵了。

“我现在,本应该在政府陪着我大哥大姐和市领导见面,为什么我却在这,你明白么?”修长的手指似出鞘的利剑,直指向围挡边缘烧焦的痕迹,“你就准备拿这种水平的活儿糊弄我是么!”

梁仲春恍然大悟,连忙上前开始作揖赔不是,眼看着周围已经渐渐开始有围观者了,心里更是焦急。

“梁处长,今天我是看在你的面子上不追究。画面现在给我回去重做,明天一早我大哥来工地检查,如果发现还有问题,这笔生意就是咱们最后一次合作。”

“行行行没问题!马上回去重新做。”梁仲春搀着明诚顺势放走了脚底下的人,大声呵斥:“陈亮!你们怎么干活儿的!平时给你们立的规矩都他妈当饭吃进肚子里又拉出去了么!马上滚回去找童虎,今天你们就是不睡觉也得给我把围挡修好!”

梁仲春驱逐了周边围观的群众,急忙拽着明诚去了两人经常碰面的茶餐厅。在干了一杯下火的凉茶后,终于开始一脸忧国忧民的关心起明诚。

“怎么了兄弟,吃枪药啦。”

明诚无所事事的摆弄茶杯,一副不吝的表情,也不抬眼也不吭声。

“哎你要急死哥哥我啊!你刚才那话是什么意思,好好的不去陪着明楼总去见市领导,到底跑工地来干嘛了。”

“哼,我虽然姓明,但你也知道我是个捡来的吧。”梁仲春一脸呆滞看着他,完全不得要领。

“我大姐这次来非常生气,但毕竟她和我大哥是亲生姐弟,教训教训也就算了,但我可不一样。”

原来这是被迁怒,成了出气筒了。梁仲春松了口气往后一靠,只要和自己无关一切都好说,只是明诚如果失宠,以后生意还能不能这么好做,就要打个问号了。

“老梁,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心里想什么。我告诉你,没了我,明家的生意你一笔也做不下去。”明诚恶狠狠道。

 

深秋的雨不如夏季一般来得轰轰烈烈,但却格外恼人。细细密密的雨丝如隔靴搔痒,打伞有些浪费资源,淋着不消一会儿却也衣衫浸湿。明诚从茶餐厅出来往办公室溜达,今天这出戏一是要在梁仲春面前立些威严,二是为了将自己家生子的伪装坐实。

明镜自知前些天的冲动之举险些坏了大事,就着那日在休息室给大家请客赔礼的由头,带着明楼重新维护政府关系。今天是明镜逗留的最后一天,她一早签了一份全权委托的授权书给明楼,计划与TGK的南田洋子简单会面后就带着阿香启程回上海。

傍晚寒风乍起,刀割般的狂风裹着豆大的雨滴肆虐。明诚坐在办公室里等得焦急。暴雨将至,司机带着明镜已经启程回沪,明楼却迟迟没有要回来的消息。

明氏集团董事长亲自拜访显然最大程度满足了市领导们的虚荣心。为了扶持招商引资企业的落地,国土局大开绿灯,直接将土地证和用地规划许可证双手奉上,但是容缺手续的后果就是明氏既要补全未提交的申报材料又要同时准备下一阶段的工作,项目团队的工作量瞬间涨了三倍。

设计方案的敲定只是困难的开始,听梁仲春念叨,规划局的领导和TGK上层关系匪浅,又是关系到最难取得的工程规划许可证,这其中的阻力可想而知。施工图的设计法国设计院恐怕是做不下去了,必须在本地找一家有资源有背景的设计院承接接下来的工作。

思前想后,不知不觉竟不知过了饭点。直到明楼的来电响起,明诚才发现外面的天已经黑透了。

“你在哪儿?”明楼的口气有些生硬。

“公司。”

“明董都走了好几个小时了,你都想不起我是么?”口气里好像还夹着些作祟的酒精,明诚暗想。

“稍等,我现在就去接您。”

“TGK总部大楼旁边的居酒屋,半小时内到,晚一分钟扣一礼拜工资。没见过你这么当总经理助理的!”

明楼说完迅速挂了电话,跪坐在对面的南田洋子全程保持微笑。

“身边的人总是这么没规矩,让南田小姐见笑了。”明楼迅速换上招牌笑容,嘴角弯折的弧度计算精确。

“你的助理阿诚……”南田有意将话题顺势进行下去。

“他有什么问题?”

“没什么,他很优秀,政府部门很多人对他赞赏有加。如果明先生觉得把自己的弟弟放在身边不方便的话,我可以……”

“不用。”明楼迅速截住她的话。

“一句话而已,本地还是有不少好企业的。”

“我说了不用。”明楼态度坚决,“阿诚十岁来我明家,喝明家的水,吃明家的饭长大。长兄如父,在明家,我还是说了算的。人用不用、怎么用我心里清楚,最重要的一点是,我不喜欢别人挖墙脚。”

“当我没说。”南田摆手笑笑。

明诚在规定时间内抵达。雨水毫无遮拦的落下,青年举着伞从远处冲过来,水花四溅洇湿了裤脚,看见明楼黑着一张脸站在屋檐下,吓得浑身打颤。

“车呢,为什么不开过来,难道还要我走过去么。”明楼呵斥。

“对不起明总,明董事长开走一辆车,另一辆送去保养了。我一时情急借了辆车,不好开过来,劳您多走几步路。”明诚委屈地解释道。

“这点事情都办不利索。”

明楼回身与南田洋子道别后,踏进明诚的伞下,两人一同消失在夜色里。南田洋子勾了勾手指,一个大汉从她身后走了过来。

“都录下来了么?”

“是。”

 

明诚撑着雨伞,右手被凛冽的风刺得生疼。气温骤降,谁也没有做好充足的准备。明楼干燥而温暖的手忽然覆了上来。明诚扭头看了看他,对方似乎心情不错。

两人踏着雨走到路边,却没看到一辆车。

明诚不好意思解释道:“刚才说的都是真的,我借了一辆车,在那。”明楼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一辆周身漆黑、外形炫酷的老年代步车停在灌木丛旁,不仔细看确实很难发现。

明诚拽着一脸难以置信的明楼,打开车门把人硬塞进后座,无处安放的长腿摆放起来着实有些费力,明楼不得不双手抱膝顶着驾驶位坐好。

“出发咯!”明诚欢快地拧动油门,老年代步车瞬间提速,犹如一尾黑色的鱼,在黑暗的街道中灵活穿梭。

 

“有宵夜么,我饿了。”明楼回家第一件事儿就是要吃的。

明诚翻了个白眼,“你不是刚吃了大餐?据我所知那家居酒屋可是正经日本欧吉桑开的,刺身味道特别鲜美。你背着我自己先去吃了现在还找我要宵夜?”

“大冷天吃了一肚子生冷食物,你也不关心关心我的胃。再说我这也是公务啊,根本没吃好。”明楼一本正经反驳他。

“明总还是关心关心没吃晚饭的我吧。”明诚虽然嘴上抱怨,但还是顺从的去了厨房。

阿香离开前在厨房里留了一些食材,明诚随手煮了一锅桂花酒酿圆子,两人就着一室的香甜边吃边聊。

“今天敲打了一下梁仲春,他介绍的生意水准太低。”

“南田开始挖你墙角了,我没答应,估计她还会私下接触你。”

“我今天把土地证和用地规划许可都拿回来了。”

“市领导那边有意扶持明氏,容缺申报材料。”

“容缺这么多材料,下一步一定会有很多人来揽生意。”

“好说,倒是法国的设计院不能继续再用了。”

明诚意犹未尽地吃掉碗里最后一个圆子,抬眼看了看明楼的碗,毫不客气抢了过来。

“嘿你小子。”明楼笑骂。

“吃过饭的人就不要和饿肚子的人计较了。”

“好啦好啦,下次我请你去那家居酒屋,补偿你一下。”

“这还差不多。”明诚端着空碗去厨房,突然想起什么,回身提醒道,“对了,明早还是没车,麻烦明总辛苦一下,再坐一次咱们保洁阿姨的宝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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